江關生《中共在香港》上卷筆記
讀江關生的“《中共在香港》,上卷(1921-1949),香港,天地圖書有限公司”一書,啟發了我很多研究香港中共史的思路。
江關生在書中談及共產國際與省港罷工關係,我翻看“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編:《共產國際、聯共(布)與中國革命檔案資料叢書》,第1-7卷”目錄,顯示共產國際主要注意力放在同時發生的五卅運動,甚少專門討論省港大罷工。有細心整理這些資料的需要,以加深了解省港大罷工。近日在香港中山圖書館閱讀國民黨出版的黨史書籍,亦有小量文字、檔案談及省港大罷工,正好補充國內研究省港大罷工避談的歷史,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更能立體展現省港大罷工。
以繁體字寫中共史經常會在繁簡字換上出問題,很多人會將蘇兆“徵”誤為蘇兆“征”。書中提及的“梁復燃”,簡體字是“梁复然”,“复”的繁簡字可能是“復”、“覆”、“複”等,梁复然應是那一個繁字呢!我尚未找能找出來,但“燃”字很多官方網都採用這個字,部份簡體字書籍亦有採用。
在第42頁談海員罷工與國民黨,江關生引用褟倩紅的文章《香港海員大罷工是國民黨領導的嗎?》一文:認為褟倩紅的論據十分薄弱,我同意。但在引述文章內容指“聯義社只是海員工人組織的社團,並不是國民黨組織或國民黨下面的分部”。但我認為褟倩紅這數句論述完全錯誤,據“黃朗正撰述:《聯義社社史》,香港,義聲出社,1971” 一書內容,聯義社應算是國民黨外圍組織,它的社員除海員外,尚有八和會館的關德興(18905-1996)等。《聯義社社史》一書香港中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聯義社社史》可算是聯義社的官方修訂歷史。
在第44頁江關生用“專研黨史”來稱謂莫世祥敎授,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莫世祥敎授用功最大的題目是護法運動,見莫世祥的新作“《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 一書章開沅(1926-?)的序。
在第44頁,江關生道出梁鵬萬與中共粵區委的金錢糾紛,在“《阮嘯仙致實庵信》(1923年9月30日 );載:廣東省檔案館、中共廣東省黨史研究委員會公室編:《廣東區黨、團研究史料》,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3,第41頁”,記載了梁鵬萬的另一個問題,開會的時候,有人反駁梁鵬萬的言論時,梁鵬萬立即發脾氣,破口大駡。引致其他團員排斥梁鵬萬,學界團員將梁鵬萬劃為黃色分子。中共一大時,在工人運動問題上產生矛盾,張國燾等工運幹部主張大搞工人運動,李漢俊等學者黨員等反對,主張宣傳、敎育為主。張國燾的《我的回憶》和包惠僧的回憶錄有深入的記述,鄧中夏、劉仁靜、張國燾都是北方分部黨員,鄧中夏、劉仁靜是梁鵬萬的入黨引路人。10月1日梁鵬致函鄧中夏,當時香港共青團的上級是共青團粵區委,而鄧中夏在上海。10月24日梁鵬萬致函劉仁靜,都是越級的行為。此事可能有“工學”派系鬥爭成份,我會進一步探討。
在第48頁註45 ,江關生誤將黃愛、龐人銓稱為夫婦。
在第114-115頁,江關生引用:1930年6月16日 《中共廣東省委給中央的告》。我運用我手上資料,擴充寫了“1930年中共舉行的五卅示威游行大會》一文,載:http://blog.yahoo.com/leungpolung/articles/109256/index。
在第50頁,江關生說:“綜觀中共20年代前半段時間,勢力相當薄弱,整個廣東省才只有幾十人。在香港的活動,並不算活躍,黨員人數不多,不到10個”。我認為事實並如此,據《社會主義青年團(第1號)》(1924年11月15日 至1925年1月1日 );載:廣東省檔案館、中共廣東省黨史研究委員會公室編:《廣東區黨、團研究史料(1921-1926)》,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3,第132頁。團廣東區委有241名團員,香港團支部有33人,其中木匠20人,電報員4人、教育界3人、苦力3人、排字工人3人。
看來“整個廣東省才只有幾十人”一句不夠準確,因為香港共青團員亦應歸類為中共的人。香港共青團成立後,它的活動全部是按中共廣東省委的指示進行的。但1921年至1922年的廣州共青團則作別論,它的情况與香港略有不同,在這不談,而且我没有深入研究廣州共青團。
在第157頁,吳有恒報告中所指托派並不是托派,是親日派。當時中共泛指所有托派成員都是漢奸,如陳獨秀曾被攻擊為漢奸。文中的“馬超凡”曾於1939年奉國民黨港澳總支部主委吳鐵城(1888-1953)命,策反《南華日報》、《天演日報》、《自由日報》等排字、印刷工人反汪,醖釀罷工。吳有恒報告又指《國民日報》和《華南日報》共用同一間寫字樓,極大錯誤。吳有恒這段資料極有問題。
在第223頁,馮燊誤排為馮焱木。
江關生是皇仁生,未知有没有在校內查看有關“張仁道”的資料。
江關生在附錄中對陸恭蕙《地下陣線:中共在香港的歷史》一書的評價我完全同意,尤其質疑港大出版社竟出版這種質素的書。我本想寫一篇文章指出如江關生類似的質疑,指出陸書的錯誤,但江關生掌握的資料比我更強,更能從英文本中指出《地下陣線》的錯誤,這一點我做不到,因我的英文能力低。《地下陣線》我没有全書通讀一次,只是在書局中打書釘看了數十頁,已發現謬誤百出。看了李志喜、程翔等的推介文字,更覺可笑,我懷疑他們有否看過該書的三分一內容。當他們知悉書中的謬誤後,會否收回推介文字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們已烙下吹捧的歷史記錄,以後小心一點吧。
江關生在書中甚少引用“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編:《共產國際、聯共(布)與中國革命檔案資料叢書》,第1-7卷”,該書有小量中共在香港史料,我曾整理一篇《香港早期的馬克思主義組織》一文,上載在我的網誌;http://blog.yahoo.com/leungpolung/articles/5766/category/%E4%B8%AD%E5%85%B1%E9%A6%99%E6%B8%AF%E9%BB%A8%E5%8F%B2%E7%A0%94%E7%A9%B6,文中的資料與江關生相同,但我加插了以上書的資料加以論述。
中共已公開了很多檔案文件,香港中共史正是待開發的處女地。很多檔案書籍都可能收有香港中共黨史資料,江關生没有引用這些書不足為奇,國內學者亦很少引用這書來研究香港黨史。大部份都是跟從莫世祥敎授的《中共早期黨、團組織在香港的最初建立與發展》一文的足跡前進,並未超出莫世祥敎授的範圍。江關生則根據《廣東革命歷史文件彚集》來寫香港中共史,超出了莫世祥敎授的範圍,擴大了香港中共史的點線面。
書中列出了參加長征的香港人,遺留了香港出生的陳慧清,鄧發的夫人,我曾整理一篇《長征路上的香港女工──陳慧清》一文,上載在我的網誌;
(完)
龍少爺
20.11.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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