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19日 星期六

知識能廣未必能精


 



知識能廣未必能精

──讀福克納進的世界史筆記

 

英國考古學家福克納 Neil Faulkner)的進的世界史A Radical History of the World 是一部好書但因內容是全球性的,他就不能對全球所有歷史有深入了解。因此龍少也只能就書中一些我深入了的中國歷史提出問題,與大家一起討論。

書中不少內容涉及工運,在第353頁談五四時,指在十月革命影響下,全球各地有革命活動,在中國引發學生發動一場反對殖民主義的群眾運動。五四受十月革命影響已有很多論者闡述了,但我認為五四不是一場反殖民主義運動。五四群眾運動主要矛頭雖是對準日本帝國主義,但不完全是反殖民主義運動,文宣上没有反殖言論。當時日本尚未在膠州灣租借地建立殖民政府,怎會是殖運動呢。反帝運動不一定是反殖運動,但帝國主義和殖民地是有一點關係的。

書中第354頁說,在列強入侵下,帝國主義觸發中國革命,民族主義加以抵抗,列強支持清廷如他說的革命是辛亥革命,清以高壓統治大多數漢人,清政權成立後一直有漢人在反清,故没有帝國主義入侵也有漢人反清運動。辛亥革命主因不是外因帝國主義,推前看没外因下已有白蓮教作亂,太平天國佔有近半個中國,或許有小小外因,但與帝國主義影響關係不大。作者對帝國主義的影響有誇大的闡述,亦有想當然的論說。

同是第354頁說,從流放歸來的民族主者孫逸仙成為總統,按流放一詞有被判刑的含意,孫中山從未被中國任何法庭審訊,也没有被判刑流放。他是被通緝要保自身安全而不回國,這不是等同流放,或可稱自我放逐,所以用流放一詞極有問題。

355頁說,中國拒簽《凡爾賽和約》,激發新的革命熱忱,學生領導反帝,上海有大罷工。這數句本末倒置,學生站出來,工人大罷工是要求拒簽,不是拒簽激發罷工罷課。

357頁說,托洛茨基反對國共合作,這是把他與斯大林的矛盾完全簡單化,托洛茨基早期是同意國共合作的,後因蔣介石發動反革命軍事行動,他按轉變後的政治形勢而改變主張。在歐洲他仍主張打入別的工會,拉攏一班人後打出自己的旗號和主張,這手段與國共合作接近。

(完)

 

龍少爺

19.04.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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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14日 星期一

没有基本常識的理性

 



没有基本常識的理性

──讀梁智鴻著:《理性之呼籲筆記

 

公平與理性

梁智鴻理性之呼籲,自誇處事有理性,書中所見的他卻基本常識也没有,說話何來理性。龍少誤以為看没理性的文革鬥爭回憶,說話為攻擊而創作,没有事實根據。

該書第十章〈妥協的藝術〉,是回憶出任標準工時委員會主席的工作,第146頁指爭取最低工時最大聲音不是來自工人,而是來自工會,覺得十分諷剌。又說香港有規模工會多與政黨有關,誣指工盟與街工與政黨有聯繫。人人都知有規模的工會勞聯與政黨無關,可見梁智鴻没有基本工會知識,在胡亂說話,如文革般上綱上線亂指控他人。深入看街工與那個政黨有關呢,梁耀忠嗎?梁耀忠曾是托派人,後已脫離,傳媒稱他是泛民主派,是政治主張的歸類,不是政黨。街工本身算是一個政治組織,準確來說不是政黨。

這一段錯誤十分嚴重,隨口指爭取最低工時最大聲音不是來自工會,没有提出實例,是為梁智鴻式「不需事實為基礎的理性」。這一段結尾評論說:工會「他們努力扮演為工人權益奮鬥的角色。」用「扮演」一詞,即是指工會人作假欺騙市民,也是没有提出實例,好嚴重的「不需事實為基礎的理性指控」,等同「亂噏」,或借他的用詞,是在「扮演」理性和中立。

147頁準備出任標準工時委員會時提出:「委員會須由同等數目的僱主和僱員,以及工會和僱主聯合會的代表組成。其他成員應包括中立人士及學者;」

暨然有工會和僱主聯合會的代表,為何仍要有僱主和僱員,看似精明細緻,我要問一句,工會和僱主聯合會没有代表性嗎?兩者一起出席會否出現重疊嗎?如立法局功能組別,有行業個人代表和團體代表,結果出現一人有多票的亂局。

結果標準工時委員包括12位現任勞工顧問委員會的委員,且是當然成員其餘11位其中兩位分別來自勞工界及工商界,3位來自學術界,3位屬社會人士以及3位政府官員。背境有非官方成員勞工顧問委員僱員代表僱主代表,及屬公職人員的委員等。

龍少最後說一句,有理性的人是站弱者那一邊,看完此書,認為梁智鴻不是有理性的人

 

參考資料

梁智鴻:《理性之呼籲──從手術室到社會大舞台(香港:商務印書館(香港)有限公司,2018,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

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13本與標準工時關的書,內有兩本是標準工時委員會出版的。

(完)

 

龍少爺

14.04.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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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13日 星期日

韓國《東亞日報》報道的香港機工罷工


 

韓國《東亞日報》報道的香港機工罷工

 

 

前言

我廣州學生傳給我一則《東亞日報》的香港機工罷工新聞見附圖,日期是1920年4月19日,是日為機工勞資雙方簽訂復工條件翌日,即工人開始復工首日。

寫《邁向現代工運第一炮時》,已有資料說這宗罷工全球矚目,各國靜觀港英如何解決問題,以作自己面對的工潮的重要參考資料。及後研讀五四檔案,上海當局恐怕機工罷工波及,今又見有韓國新聞,正說明這宗罷工影響極大。

另我的歷史學朋友說,加拿大報刊有報道1922年海員大罷工新聞,這些有待我們去發掘。

 

新聞譯文

我兄阿寶即問韓國友人內容說甚麼,回覆如下,

Apo 

I read with my friend, chinese translate. 

but the image not clear  to understand all correctly. 

we understand the sentence as " Workers who worked at the  HongKong Hoteodu (assume that is local area name)  for lamp, lift attemped to organizsed   alliance . Carpenters and wallpaper workers also joined, but  the workers demand not yet solved. 

If there is clear image file, let me get again

MK 

用電腦翻譯為中文如下:

我和我的朋友一起讀,中文翻譯版。但影像不夠清晰,無法正確理解。

我們將這句話理解為「在香港酒店(假設是當地區域名稱)生產電燈、電梯的工人試圖組織聯盟。木工和壁紙工人也加入了,但工人的要求仍未解決。」

如果有清晰的圖像文件,讓我再拿一次

龍少據友人譯文加上我現有資料,整理出該則新聞內容如下:

香港勞働界危機

香港大酒店電燈及昇降機中國人役夫華籍工人罷工,電車罷工,木手樣科指物師測繪科也加入罷工行列勞動問題解決遙遠工人的要求仍未解決香港電

 

資料

東亞日報》(韓동아일보)是韓國的主要報紙之一。創刊於1920年4月1日總部位於首爾特別市鐘路區2003年日發行量2,068,647份。

 

香港大酒店(英Hongkong Hotel)位於告羅士打大廈中建大廈位置。原址臨海,於1868年啟用,前身為顛地洋行。原樓高四層,後加建六層。1893年,擴建北翼沿畢打街延伸至海傍(今德輔道中)。1900年成為香港首幢安裝升降機的建築1952年結業拆卸。找不到機工罷工時香港大酒店何時參加罷工,在復工協議中有它的名字。

譯文仍有很多問題,如發現錯漏,請通我知改正。

(完)

 

龍少爺

13.04.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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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10日 星期四

機器的詩


 


五一將到,龍少會轉載一些工人文藝作品迎慶典,為勞動者唱讚歌。

 

機器的詩

 

                    巴金

 

為了去看一個朋友,我做了一次新寧鐵路上的旅客。我和三個朋友一路從會城到公益(龍註:位於今天山市大江公益),我們在火車上大約坐了三個鐘頭。

時間長,天氣熱,但是我並不覺得寂寞。

南國的風物的確有一種迷人的力量。在我的眼裏一切都顯出一種夢景般的美:那樣茂盛的綠樹,那樣明亮的紅土,那一塊一塊的稻田,那一堆一堆的房屋,還有明鏡似的河水,高聳的碉樓。南國的鄉村,雖然裏面包含了不少的痛苦,但是表面上它們還是很平靜,很美麗的!

到了潭江,火車停下來。車輪沒有動,外面的景物卻開始慢慢地移動了。這不是什麼奇跡。這是新寧鐵路上的一段最美麗的工程。這裏沒有橋,火車駛上了輪船,就停留在船上,讓輪船載著它慢慢地渡過江去。

我下了車,站在鐵板上。船身並不小,甲板上鋪著鐵軌,

火車就躺在鐵軌上喘氣。左邊有賣飲食的貨攤,許多人圍在那裏談笑。我一面走,一面看。我走過火車頭前面,到了右邊。

 船上有不少的工人。朋友告訴我,在船上作工的人在一百以上。我似乎沒有看見這麼多。有些工人在抬鐵鏈,有幾個工人在管機器。

在每一副機器的旁邊至少站得有一個穿香雲紗衫褲的工人。他們管理機器,指揮輪船前進。

看見這些站在機器旁邊的工人的昂頭自如的神情,我從心底生出了感動。

四周是平靜的白水,遠處有樹,有屋。江面很寬。在這樣的背景裏顯出了管理機器的工人的雄姿。機器有規律地響著。火車趴在那裏,像一條被人制服了的毒蛇。

我看著這一切,我感到了一種詩情。我仿佛讀了一首真正的詩。於是一種喜悅的、差不多使我的心顫抖的感情抓住了我。這機器的詩的動人的力量,比任何詩人的作品都大得多。

詩應該給人以創造的喜悅,詩應該散佈生命。我不是詩人,但是我卻相信真正的詩人一定認識機器的力量,機器工作的巧妙,機器運動的優雅,機器製造的完備。機器是創造的,生產的,完美的,有力的。只有機器的詩才能夠給人以一種創造的喜悅。

那些工人,那些管理機器、指揮輪船、把千百個人、把許多輛火車載過潭江的工人,當他們站在鐵板上面,機器旁邊,一面管理機器,一面望著白茫茫的江面,看見輪船慢慢地駛近岸的時候,他們心裏的感覺,如果有人能夠真實地寫下來,一定是一首好詩。

我在上海常常看見一些大樓的修建。打樁的時候,許多人都圍在那裏看。有力的機器從高處把一根又高又粗的木樁打進土地裏面去;一下,一下,聲音和動作都是有規律的,很快地就把木樁完全打進地裏去了,四周旁觀者的臉上都浮出了驚奇的微笑。地是平的,木頭完全埋在地底下了。這似乎是不可信的奇跡。機器完成了奇跡,給了每個人以喜悅。這種喜悅的感情,也就是詩的感情。我每次看見工人建築房屋,就仿佛讀一首好詩。

1933年6月在廣州

 

據「可可詩選網」資料,文體是散文。最初以《機械的詩》為題發表於1933年7月1日《東方雜誌》第30卷第13號初收上海生活書店1934年8月版《旅途隨筆》曾收入人民文學出版社1961年10月版《巴金文集》第11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7月版《巴金選集》第8卷。現存人民文學出版社1989年版《巴金全集》第12。

龍少轉載自網上「博大書庫」和「龍騰世紀書庫」。

 

龍少的話:

我初中時迷上巴金,日刨夜包他的小說,要反封建,但不知當年香港封建主義在那。近日深入研究大革命,不停看巴金資料及其作品,他的五一史與李大釗的比較如何呢,看後能正確理解馬克主義和無政府主義嗎。

新寧鐵路已不存在,是我老師陳明銶祖父陳宜禧策劃和主持興建的,曾在香港集資。

(完)

 

龍少爺

10.04.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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