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日 星期一

工時是甚麼


工時是甚麼


20171210

在資本主義體制下,「工時」是工人為僱主提供勞動力的第四維度(時間)量度單位,綜合各國法律的工時內容還包括有限定的工作時數、工人可以自主支配的有薪假期、加班工作的計算方法、限定的加時數、待命、連續工作期間的小休和吃飯等,以小時、日、週和月來做計算單位,僱主以工資形式來購買這些勞動力單位。
馬克思在《資本論》對工時有如此定義,指工時(工作日)由兩部份所界定,一是工人身體的界限,二是社會道德界限。如「工人必須有時間滿足身體的其他需要,如吃飯、盥洗、穿衣等等。除了這種純粹身體的界限之外,工作日的延長還碰到道德界限。工人必須有時間滿足精神的和社會的需要。」[1]馬克思在此強調了休息的重要性。
工時過長會影響工人的健康,即馬克思所說的身體的界限,這不單只是工會爭取縮減工時的話語,連資本家也基本同意,不過他們要求我們工人階級犠牲健康來換取經濟繁榮,使他們賺取更多金錢(剩餘價值)。有關標準工時的爭論也談及工人的作息平衡問題,這是涉及家庭關係及個人社交,即馬克思所說的精神的和社會的需要。進一步說,長工時令工人無餘閒,那有時間進修工作技能,為公司增加利潤,這一點資本家也認同。現試以愛國來進一步解釋馬克思的社會的需要,如工人無餘閒去學習莊重地唱國歌,如何能好好地表達愛國心,以免將來誤犯《國歌法》。
歷史已告訴我們,資本家會不斷延長工時來維持其利潤,冀能得到絶對剩餘價值。
英國於1850年頒佈的《工廠法》,規定每天工作為10小時,內有半小時早飯時間,和一小時午飯時間。當時廠主如果没有給予工人充足的食飯時間,會被指責偷竊了工人的工時。時至今日,資本家連偷竊行為也不做,強橫無理地說,没有飯鐘錢。
工業革命後,大機械的生產和分工細化,促使工廠需要統一和協調工作時間,以提高生產效率。進入第二代工廠工人時,工人為爭取10小時工作展開了鬥爭,繼而進行集體談判鬥爭,就工時的含義進行談判,提出八小時工作制,進而是減少加班時間和保證加班工資。[2]
歐美國家工人用了上百年的時間,把工時每週60小時以上,縮減為每週3540小時,並引入有薪假期制度。
進入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服務業和新技術領域出現了新一輪延長工時潮流,美名為靈活化、非正規化等為特徵的彈性工時制度。在這情況下,工時和非工時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在彈性工時的選擇上,個人的意願因素增加,而集體意願的因素相對減弱了,因此工會無法發揮集體談判的力量。據此筆者重點提出,工人要阻延長工時的趨勢,必須加入工會發揮團結的力量,阻止延長工時的趨頭向前,保障自己的健康。
從瑞銀於20159月公佈的報告顯示,香港是全球工時最長的地方,每周平均工時逾50小時,而國際勞工組織的建議,工人每週的平均工時應為40小時,中國亦已立法規定每週工時為40小時。
回到現實的香港,以巴士車長為例,根據《工作、休息及用膳時間指引》的規定最高工時為每天14小時(最高駕駛時間為11小時)。工時過長會造成車長疲勞駕駛危及道路安全,今年深水埗的巴士意外正是因此而產生的,可惜此事仍未能引起市民對長工時的加深注意。再以城巴公司為例,新制車長底薪最高不足一萬三千港元,加上其他獎金,每月只有約一萬五千港元,薪酬低於陸路運輸平均工資的一萬九千港元,迫使不少車長要依靠超時工作,來賺取足夠的生活費用,做成自願加班工作超過指引的14小時上限。因此巴士業職工會聯盟提出「減工時、加底薪」的雙軌方案,正是解決過勞駕駛,保障司機和市民安全的兩全方案。回顧歷史,香港郵政局員工會於八十年代,向局方提出加薪減少加班的鬥爭,成功改善郵差的待遇,可見以上方的可行性。。
以上意外發生後,巴士公司振振有詞說依足政府指引,但意外卻是因長工時而起,為何如此呢!就是因為我們被粗暴奪去集體談判權,未能在公司內的生產安全上有發言權。
20172月,標準工時委員會向政府提交報告,建議是勞資雙方以合約規管形式的合約工時,列明工人每日或每週的工作時數。合約工時不具法律效力,只是通過個別合約來保障工人,訂明超時工作所獲得的補償。從工人爭取八小時工作制的鬥爭史[3]來看,我們知道没有立法保障的工時制度,對工人的保障是有限的,甚至没有作用。亦不要忘記,我們的目標是三八制,即八小時工作,八小時敎育,八小時休息。要完善工時制度,就一定要奪回集體談判權,參與制定工時制度。
現時的《僱傭條例》並無對加班費、工時上限和休息日作出具體規範和列明違法罸則。但有關青少年工的法例,卻對這問題有具體的規範,並清楚列明罸則,以達保障的青才年的目的。為何有此差別,就在道德的問題上。
工黨在工時問題上,建議立法規管,訂立標準工時和休息時段,確保工作和生活可得合理平衡;並建議每天標準工時為8小時,每週標準工時為44小時,每週工時上限為60小時,加班補水為正常工資的1.5倍。
要完善工時制度,除了要把奪回集體談判權等量齊觀外,亦要把正在爭取的劃一公眾假期和勞工假期、生活工資等包括在內。
(完)

龍少爺
20171210

若有興趣進一步研討交流,請發電郵到本人電郵地址: leungpolung@gmail.com



[1] 馬克思著:《資本論》,第1卷(北京:人民,1975),第360頁。
[2] 趙煒著:〈製造業工時制度變化研究──以社會實踐概念為視角〉,載黃德北等著:《全球化下的勞工處境與勞動研究》(北京:社會科學文獻,2011),第75頁。
[3] 筆者亦正在整理一篇工時歷史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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