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女工與肺結核病

 

紡織女工與肺結核病

 

前言

前天看韓國卡通片《血汗英雄──全泰壹》，片中也講述一名車衣女工患上肺結核病（Tuberculosis，又稱TB），俗稱肺癆。龍少研究日本工運史收集了不少女工患肺結核病的資料，現整理如下。

 

肺結核病與紡織女工

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日本肺結核病問題嚴重，死亡率高，多因為工廠內空氣混濁起病。當時女工患上肺結核後會送回鄉家中，坐以待斃，這樣病菌就機會在這些鄉村傳播開去。

日本醫學士石原（？）於1913年10月，在國家醫學會例會上發表演講，講題是《女工與結核》，直指肺結核病是紡織業所引申出來的病，與工廠惡劣工作環有最大關係。因為大半工廠工人是出外打工的女工，她們多數是未成年少女，不足20歲，住在宿舍，食物惡劣，工時長達13-15小時，還有夜班工作問題，加上廠內光線不足，粉塵和蒸氣彌漫。每年從農村進入城市的工人有二十萬人，八萬名回鄉的女工中，約有六分之一是生病的，當中有三千人是患上結核病。即是肺結核病的傳播與空氣流通有極大關係，紡織廠內空氣不流通，加上廠內濕度高，有利病菌生長，因而紡織廠女工患此病特別多。

石原指出了女工與結核病之間的緊密關係，並進行了批判，認為女工為工業犠牲的人數，與日俄戰爭殉國的死傷人數差不多，國民應如何歡迎這些為和平之戰而犠牲的人。

1891年醫治結核菌的注射液，每瓶為6日圓25錢，一週份用藥量的花費約為8日圓，整個療程約需50週份，總費用約為三千日圓。

 

國際情況

從世界史來看這一問題，工業革命時，歐洲各國開始出現嚴重環境污染，工人的生產車間、居住環境和公共地方等衛生條件簡陋，促使肺結核病成為流行病，其爆發呈現出季節性規律。十八世紀，西歐結核病的死亡率高達900人/每十萬人口，北美地區也有相似死亡率。十九世紀，肺結核病大約殺死了四分之一的歐洲成年人。在歐洲大陸西部，流行性肺結核病大概在十九世紀上半葉到達高峰。到了十九世紀末，歐洲和北美地區約70-90%的城市人口攜帶結核桿菌，而發病的人口中約有80%會死亡。但從同時間起，肺結核病在歐洲和美國的死亡率開始逐漸下降。

且看工業革命後英國，空氣污濁，食物差和工時長，因此於1800-1850年間，總死亡人口中有三份一人因肺結核致死的。英國的流行性結核病在1750年左右達到高峰。

英國於1818-1827年間，利茲一間呢絨廠成年工和青工死去92人名，當中有52人死於肺結核，其次是過勞和年紀大。1839年的《中央註冊處處理的第一份報告》證明，20%的工人死於肺結核，這疾病在鄉村和城市十分流行。1837-1842年間，菲爾德戶籍區內死去11,944人，因肺結核死去是第一位，有1,604人，第二位是驚厥919人，第三位是肺炎，第四位是自然死亡800人，第五位是事故618人，第十一位是癆病346 人。我們現把癆病和肺結核視為同一的病，而不同的名稱，在這裡不知有何分別。

1851-1910年間，英格蘭和威爾斯約有四百萬人死於結核病，超過三份一的15-34歲人口、一半的20-24歲人口死亡。

主張賦權的英國流行病和公共衞生學教授麥可•馬穆（Michael Marmot，1945-？）在《致命的不平等》（The Health Gap）一書指出，工業革命時的英國，絶大多數聲稱要預防及治療肺結核者，不是偽君子就是傻瓜，因為他們嘲笑以下建議：貧窮迫使那些衣衫襤褸者，在惡劣的環境下睡覺，他們因受凍才會生病，所以必須先解決及預防貧窮。

 

亞洲的情況

1830年，倫敦每5人中有1人患肺結核。而日本於1899年，肺結核病死亡人數中，男性有33,816人，女性有33,783人；1918年，肺結核病死的男性有64,239人，女性有76,508人；1943年，肺結核病死的男性有94,623人，女性有76,850人。因此被稱國民病。

1920年代，日本每一千名婦女中，有266宗肺結核，和217宗其他結核菌案件。麻紡業肺結核為114宗，其他結核菌案件也有114宗。

轉看中國的情況，按資料1933年6-12月，無鍚申新三廠的疾病統計，職業病以肺病和急、慢性支氣炎，扁桃體炎和纖維腫為最多，全部都與空氣是否流通有關。

1920年代初，廣州機器工會計劃設立肺結核人療養所。

1920年，中國兩個最大僱用六千人的鐵路工廠裏，有3%工人死於肺癆病，礦工死於肺癆病有9%。

再看一些香港資料，1957年全球死於肺結核病有十萬人，香港死亡率為102.6%，為全球第一，在港稱為「第一號公敵」。對比1952年的死亡率158.8%，情況已經大為改善。世界衞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縮寫為WHO）的報告，宣告肺結核病已經不是不治之症。

 

結論

普遍的史書都以工業革命代表先進，少談其所造成的空氣污濁，人的體質下降，疾病頻生等。有康復者說，這些過去了，我們展望將來，不能忘卻過去的苦痛。

（完）

 

龍少爺

11.11.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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