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8日 星期六

苦力與乙未廣州起義

圖片由香港中國文化協會轄下中山圖書館提供


苦力與乙未廣州起義
1895年(農曆乙未年)香港剛經歷完鼠疫。2月,日軍挾甲午海戰餘威,攻陷威海衛,清政府派李鴻章(1823-1901)赴日議和。孫中山(1866-1925)已立志推翻清政府。
221,孫中山在香港組織“香港興中會”。總辦為沙宣洋行(沙遜洋行,David Sassoon & Sons Company副經理楊衢雲(1861-1901),當時會員有楊衢雲、陸皓東(1868-1895)、西醫鄭士良(1863-1901)、西醫陳少白(1869-1934)、謝纘泰(1872-1938)、世家子黃詠商(?)、香港楊耀記少東楊鶴齡(1867-1934)、香港華民政務司署書記尤列(1866-1936)、牧師區鳳墀(1847-1914)、周昭岳(?)、日昌銀號東主余育之(?)、牙醫徐善亭(?)、會黨首領朱貴全(?-1895)、會黨首領丘四(?-1895)、會黨首領吳子才(?)等。總機關設在中環士丹頓街(Staunton Street13號(今永善庵),門口掛上“乾亨行”招牌。
朱貴全曾任職香港船塢漆匠[1],是香港興中會的工人會員。
31,孫中山拜會日本駐香港領使中川恒次郎(?),請其通過日本政府援助興中會武裝起義。中川恒次郎以本身職務只從事通商貿易,與政治工作完全無關,故甚困難,推却了孫中山[2]。當時正值中日交戰,孫中山為何在此時刻拉攏日本來推翻清政府呢?接着孫中山又拜會德國駐香港領使克納普(?)[3]
313,興中會在乾亨行召開會議,商討武裝起義推翻清政府計劃,決定於1026農曆乙未年九月初九重陽節發動起義,利用廣州近郊鄉民於重陽節入城祭祖掃墓的機會,“僱用”100名敢死隊混在人群中,乘機進入廣州城內發難,以奇兵突擊佔領廣州,爭取各方響應。起義行動由孫中山在廣州直接統籌,聯絡國內各路力量,指揮廣州軍務;陳少白、鄭士良、陸皓東負責聯絡與及招募廣州地區志士;黃詠商、楊衢雲在香港負責募集經費、購買軍械及招募義士等工作,謝纘泰負責聯絡香港新聞界,加強對外宣傳,爭取外國勢力的支持[4]
316,興中會再在乾亨行召開會議,決定挑選3000名健兒,由香港北上襲擊廣州,通過以陸皓東設計的青天白日旗為國旗,取代清政府的黃龍旗[5],以“除暴安良”為口號,以紅帶纏臂為聯絡暗號,事先擬定討清檄文、安民佈告及英文對外宣言等。
美國檀香山及日本橫濱興中會會員:鄧蔭南(1846-1923)、宋居仁(1854-1931)、何漢(?)、侯艾泉(?-1895)、李杞(?-1895)、夏百子(?)及陳青(?)等,亦分別來港參加行動。這批人到港後,由黃詠商出資,租中環威靈頓街15號全座作為大本營[6]。侯艾泉、李杞兩人是檀香山僑工。
孫中山偕鄭士良、陸皓東、鄧蔭南等北上廣州,利用各種社會關係,從秘密和公開管道進行起義籌備工作。首先成立興中會廣州分會,機關設在廣州雙門底王氏書舍(今北京路青年文化宫)。王氐書舍又稱王家祠、雲岡別墅。
為了便於容納往來同志及貯藏秘密文件和武器,孫中山又在廣州東門外(中山路附近)鹹蝦欄張公館、雙門底聖教書樓後禮拜堂增設分機關。鹹蝦欄張公館由陸皓東駐守,聯絡各方同志,製造炸藥。
楊衢雲在香港購得的軍械偽裝為膠泥貨物,從香港運往廣州到聖敎書樓貯藏,由司事人王質甫(?)收貨[7]
此外又在廣州珠江南岸立小機關數十處。在洲頭咀設立炸彈製造所,由美國化學師奇列(?)負責;建立炸彈隊,由陳青(?)負責;又購置小火輪作為運輸工具。
楊衢雲在香港招募退役清兵、工人組織軍隊。立法局議員何啟(1859-1914)起草英文宣言,朱淇(?)起草中文《討滿檄文》[8]
謝纘泰在香港英文報刊進行宣傳活動,爭取到《德臣西報》(The China Mail,又名《中國郵報》)編輯黎德(Thomas H. Reid,?)與《士蔑西報》(The Hong Kong Telegraph)記者鄧勤(Chesney Duncan,?)支持興中會。黎德答應爭取英國政和人民支持起義。何啟雖然不是興中會會員,却擔任孫中山、楊衢雲的幕後軍師,在報刊發表《新政論議》,宣傳革新中國主張,間接為起義製造輿論[9]
籌集經費方面:陸皓東更變賣家中田地房產籌款作革命經費。黃詠商將蘇杭街洋樓1棟放盤,賣到8000元,全數捐出作軍費。鄧蔭南變賣自已在夏夷的財產,得到1萬數千元,回國追隨孫中山,余育之亦捐出1萬數千元[10],檀香山華僑亦有捐款,孫中山其兄孫眉(1854-1915)亦捐資不少[11]
4月,中日簽訂《馬關條約》,其中主要內容是:中國割讓遼東半島、台灣全島和澎湖列島給日本;賠償日本軍費白銀二億両;開放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為商埠,日本在通商口岸設領事官;允許日本在通商口岸設立工廠和輸入機器。這個條約嚴重地損害了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因此,救亡圖存的運動在中國掀起了高潮。5月,康有為聯合各省應試舉人1300餘人,在北京發動“公車上書”運動,反對清政府同日本議和,主張遷都抗戰、請求變法,以圖中國自強。
8月,中國發生多宗敎案,福建古田縣發生“古田敎案”, 殺死英國傳教士11人,傷5人,焚燒房屋兩幢。顯示百姓與清政府的矛盾已激化成劍拔弩張之勢。歐美國家就此責難清政府。
827,起義準備工作大體完成,興中會將乾亨行關閉[12]
829,香興中會在杏花樓舉行會議,放棄孫中山原來“外起內應”計劃,決定改為“分道攻城”。第一路由楊衢雲統領香港突擊隊;第二路由孫中山統籌北江、西江、汕頭、香山、順德的支援隊3000人,在廣州集結;第三路由鄭士良、鄧蔭南、陸皓東招集並統領新界、新安及廣州的會黨、綠林、民團。會議商討起義成功後“臨時政府”的政策大綱。
杏花樓位於上環水坑口(Possession Street)附近,於1846開業。
9月,改革派的譚嗣同(1865-1898)等紛紛組織學會,全國各地學會林立,孫中山藉機在廣州組織“農學會”,以研討農桑新種植方法為號召,公開籌募經費,作為起義軍餉。邀得廣東著名官紳支持,迅得發展了數百人入會。農學會設在王氐書舍,掩飾興中會的活動[13]
930(農曆八月十二日),黃詠商因事辭總辦職務,興中會召開會議,選舉新會長。會前,鄭士良、陳少白等議定推舉孫中山為會長。會上,謝纘泰力爭推舉楊衢雲出任,孫中山考慮到起義前不應引起黨內糾紛,說服鄭士良等,選楊衢雲為會長[14]。此後造成兩派矛盾,幸没有做成分裂。
孫中山命清海軍鎮濤艦管帶程奎光(?-1895)負責聯絡海軍(水師)官兵;鄭士良聯絡廣州、花縣、英德、清遠等地會黨;李杞、侯艾泉聯絡香山、順德等縣綠林策應;聯絡廣州一帶的退役清兵(遊勇)、防營,潮、惠等地的會黨。
10月初,楊衢雲命朱貴全以替兩廣總督招募“兵勇”為名,以每月餉銀10元誘騙市民報名,充當“突擊隊”[15]。清代稱臨時招募的士兵為“勇”,因以兵勇泛指軍人。清代軍服胸前都有一個“勇”字。
朱貴全是會黨中人,他要招募兵勇,當然使用他的會黨網絡。但是,早在是年314,港英下令散仔館注冊,引致工人罷工。罷工結束後,散仔館東主到潔淨局(後稱市政局)辦理注冊[16]。港英一向密切注意三合會的活動。罷工後更計劃加緊管制。年,人力車夫罷工導致騷動,港英一個委員會針對工人俱樂在罷工扮演的角色,建議所有俱樂部和團體都要註冊[17]在這種情况下,朱貴全的活動當然會引起香港警局的注意,即時得到情報,有數名三合會會員正在香港招兵買馬,密謀回廣西生事,港英經過調查,没有進一步發現[18]。情報內容有小誤差,乙未廣州起義後,港督羅便臣(William Robinson1836-1912)根據署理助理輔政司(Acting Assistant Colonial Secretany)包德利(卑利,F. J. Badeley)備忘錄,上呈殖民地部大臣的報告中,指生事地點是“廣西”,同一報告中,接著下來的內容則描述發生在廣東的事情,為何如此,有待進一步研究。
1018(農曆九月一日),孫中山率部份起義隊員潛入廣州[19]
孫中山接到電報,稱汕頭、西江兩路軍中途受阻。孫中山認為,既然汕頭、西江兩路軍不能依約到達,餘下的部隊只能孤軍作戰,起義己呈敗局[20]
兩廣總督譚鍾麟(1822-1905)從不同渠道接收到情報,都是說廣州將會有暴亂發生。港督知會兩廣總督,有人在香港招募隊伍前往廣西,恐怕對英國商人業務不利。立法局議員韋寶珊(韋葆山、韋玉1849-1921)通知兩廣總督,指廣東的“闈姓”賭博,“博獲有彩金,恐事發大受損失”,請其戒備。
“闈性”是一種賭博,亦稱“卜榜花”,以科舉制度為博彩的形式。在科舉考試前,由莊家(票局)列出猜買條例,以入圍參試的士子姓氏為賭,猜得中舉的姓氏最多者獲彩金,莊家以買彩銀両的總額半數或55%作為彩金,分頭彩、二彩、三彩幾等。
一大群起義部隊聚集在廣州等待起義,他們支取了起義僱傭費,閒在廣州等候命令,賭博是他們的娛樂消閒之一。這筆錢一起投放入闈姓賭博中,即時影響總彩池。在香港的韋寶珊也發現情况有異,與港督想法相同,恐怕影響英國人的生意,直接影響自已的生意。他們尚未知道是與興中會有關,行動是要推翻清政府。
根據葡國駐廣州領使祈斯寶(Cresspo,?)給澳督的公函說,當時廣州已傳聞“將有革命出現,而沙面將會攻擊”,祈斯寶則較準確地認為,這次革命是幫會分子針對兩廣總督的行動[21],但尚未知悉是興中會的活動。
南海縣巡勇管帶李家焯(?)稟告譚鍾麟,“得諸道路所傳孫文舉義之事”。譚鍾麟認為“現在承平,未必有人敢在省垣重地謀亂”,在古田敎案陰影下,認為“孫文為敎會中人,萬一出錯,交涉隨之,反為所噬”。因此,譚鍾麟要李家焯不可魯莾行事[22]
1025,朱貴全已招募了約400名苦力報名當兵勇,每名苦力給予5仙作為食用,並答應先再發1元作為盤川,搭船北上廣州[23]
1026(農曆九月初九日)黎明,興中會招集的軍隊、民團、會黨首領齊集廣州總機關,等待進攻的命令,並領取槍械,但香港一路卻始終未到。
8時,孫中山接到楊衢雲從香港拍來的電報,告知“貨不能來”,暗指軍械無法運到廣州,香港起義人員也因故需推遲兩日方能出發。陳少白說:“凡事過了期,風聲必然走漏,再要發動一要失敗的,我們還是把事情壓下去,以後再說吧!”孫中山同意。於是將軍餉分給各路首領,讓他們帶隊回原地待命[24]
下午2時,孫中山覆電楊衢雲貨不要來,以待後命。孫中山和區鳯墀一起出席王煜初(1843-1902)牧師娶媳婦的喜宴[25]
然而,這時兩廣總督進一步得知興中會即將起事的情報。興中會會員朱淇(?)負責起草的討滿檄文,其兄發現朱淇是興中會中人,擔心牽連自己,竟用朱淇名義向李家焯(?)自首[26]
兩廣總督接電報,立即組織1500餘名清軍進入廣州城內,按情報到興中會各機關搜捕起義者。
陸皓東得悉清兵正四出搜查興中會的機關,勇於承擔責任,視死如歸,立即冒險前往雙門底興中會部,銷毁聯絡名冊和機密文件。就在這個時刻清兵掩至,拘捕陸皓東等[27]。程奎光、程懷(?)、程次(?)、程耀臣(?)、梁榮(?)等5人先後被捕。
孫中山得悉清兵的四處搜查興中會的行動,通知陳少白乘夜船返回香港,自己與鄭士良一起處理善後事宜,銷毁興中會名冊和重要文書,督促部屬隠藏武器[28]
楊衢雲接到孫中山來電前,已將軍械用5個大箱偽裝成美國奧勒岡州波特蘭(砵蘭,Portland)市士敏土(英坭、紅毛泥),委托廣興源棧運往廣州[29]。再且,1027日正好是星期日,廣興源棧早在26日已安排貨物搬運上27日開往廣州的“保安輪”上,27日星期日寫字樓休息,如果將貨物取回,必會引起他人注意,暴動機密,只好仍安排朱貴全、丘四等於第二天(27日)晚上,率起義部隊乘船北上廣州[30]
在兩廣總督的奏折中,指楊衢雲的軍械有7箱裝,港督的報告則指軍械有5箱,現暫無法釐清。
1027,香港督察(包德利備忘錄原文字眼為“Inspector)士丹頓(Stanton,?)知悉有人招募到約400名苦力,並將於當晚乘搭“保安輪”去廣州。士丹頓即以電話將情報知告警司,並親往碼頭調查[31]
士丹頓抵達碼頭,發現約聚集了600名苦力(包德利備忘錄原文字眼為“coolies),他們因無錢支付船費被趕絕,下船。數量超出情報中人數二分一。經盤問後,苦力供出他們都是由朱貴全(包德利備忘錄原文名稱為“Chu Ho),代沙宣洋行買辦替省城招募的兵勇,每月餉銀10元,兩日前每人已經領取5仙作食用,並答應再發給1元作盤川往廣州。正當盤問間,朱貴全、丘四和兩名男子共4人抵達碼頭,朱貴全、丘四攜帶有銀元1袋,內有900元,是楊衢雲給予他們的,到碼頭發給每名苦力1元作盤川。此時大隊警員奉警司命抵達碼頭,登船搜查軍械,同時亦對在場的600名力進行搜查,檢查是否藏有軍械,結果一無所獲[32]
士丹頓向保安輪船主查詢,保安輪船主指出,他早已知悉這批人是招勇。他的立場是,誰人能付船費即准登船,他並不計較登船人數。將該袋900圓交給了該輪船買辦,待船開航後,再發給這批苦力。結果,包括朱貴全在內,約有400人登船往廣州[33]
當晚10時,士丹頓再接獲情報,指楊衢雲向同德號購買了大批軍械,並已藏在保安輪運往廣州。士丹頓立即向警司報告,該警司馬上電告英國駐廣州領事,並通知九龍海關[34]
開往廣州的保安輪乘客中有1名華籍警長。警長回港後向上司報告:“兩名苦力向他透露,輪船離開香港以後,Chu Ho告訴他們在船上藏有左輪手槍,待輪船抵達廣州即行分發,一旦首領下令即加使用。聽到此事後,許多招勇表示,他們是政府招募的兵勇,決不參加執行剛才向他們披露的計劃[35]
船上雖有起義軍400餘人,但分裝在7個箱內的左輪手槍和子彈都被其他的貨物壓在底下,無法取出來武裝自己。
譚鍾麟得悉起事中人有敎會人士,為安全計,密令道台王存善(1849-1916)會同外籍牧師香秉文(?)到碼頭。香秉文暗中將消息通知王質甫,王質甫立即離開廣州前往韶關[36]
保安輪抵達廣州,李家焯己帶兵在碼頭守候[37]。朱貴全、丘四等見狀暗中潛逃上岸,被在岸上守候的清兵拘捕,先登岸的45名苦力亦同時被捕。後登岸的苦力見狀立刻將紅帶等標記毀棄,避免被捕[38]
廣州海關搜查廣州雙門底聖敎書樓,搜出長短槍600枝,拘捕開設人左斗山(?),左斗山後得美國領使保釋[39]。聖敎書樓司事人王質甫得到香秉文的通風報訊安全離去 ,他有没有將這個消息知左斗山呢?左斗文是勇於就義,還是被王質甫在惶恐中,只顧自己逃命,忘了通知左斗山呢?
1028,兩廣總督發電報給廣興源棧,通知該棧楊衢雲托運的貨物藏有軍械,並巳將該棧在廣州的合伴人拘捕,要求廣興源棧東主通知港英警局,懲處寄貨人楊衢雲[40]
士丹頓再從一名線人So Ku(中文姓名不詳)處獲得更詳細消息。So Ku曾被朱貴全邀請協助替清政府在香港招勇,餉銀每月10元。So Ku經答應協助,並且報名參加招勇行列。直至1027下午8時,So Ku再次與朱貴全在皇后大道184號會面,朱貴全告訴So Ku,今次招勇的真正目的,是攻打廣州政府,到時將會有3000名織布工人,另有2000人從澳門前往廣州會合。So Ku即獲得分派紅帶1條作為標記,另有口哨1個,並獲知口號是“除暴”和“安良”,更知悉手槍已藏在保安輪運往廣州途中。So Ku得知真相後,拒絕參與起義行動[41]
廣東按察使衙門懸賞通緝孫中山、侯艾泉、李杞等10人。
侯艾泉、李杞奉命即把香山隊伍撤離廣州,兩人安然逃離廣州。侯艾泉、李杞在外地被清兵逮捕殺害,當時兩人均年約50歲。
111,兩廣總督透過英領事,要求港督將此次謀反的主謀:孫中山、楊衢雲等押往廣州。港督認為他們是嫌疑政治犯,故此沒有答應兩廣總督的要求[42]
陸皓東被捕後,孫中山專程去到美國駐香港領事館,“要求美國領使出面調停,他還找了陸皓東任職的電報公司出面作證,說他只是這個公司僱用的一個學生”,不會當真從事造反活動。於是,美國駐港領使親自到關押陸皓東的南海縣衙斡旋,並且說陸皓東“係耶穌教徒,向充任上海電報局翻譯員,絶非亂黨,伊可為之保證。”[43]可是,陸皓東視死如歸,寫下供詞,直認與孫中山合謀推翻滿清政權,但没有供出其同志。更在供詞中慷慨陳詞:“我可殺,而繼我而起者不可殺盡殺。”南海縣官員出示陸皓東的供詞,理直氣壯的拒絶了美國駐港領使的要求[44]
事後,清政府通緝孫中山、楊衢雲、陳少白、魏友琴(?)、侯艾泉(?)、鄭士良(1863-1901)等16人,港英頒佈對孫中山、楊衢雲等驅逐令,孫中山偕陳少白、鄭士良東渡日本流亡海外。
117,陸皓東、朱貴、全丘四等被押赴刑場處決。隨後,程奎光病死獄中。另一說程奎光被打600軍棍後犧牲。
捕的程懷、程次、梁榮等在鹹蝦欄被捕,自辯在該處當傭工,且狀似工人,得到官吏釋放。
乙未廣州起義失敗後,孫中山間道澳門,經香港與陳少白、鄭士良東渡日本;鄧蔭南、黃詠商赴澳門;楊衢雲先到印度,後又轉至南非。香港興中會總部無形瓦解。
(完)

龍少爺
14.11.2011






[1]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67-69頁。
[2] 《中山文史》第56輯:載:http://www.zsnews.cn/zt/zszx/2005/06/07/505250.shtml
[3] 黃宇和著:《三十歲前的孫中山──翠亨、檀島、香港》,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1,第568頁。
[4] 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中下冊,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頁。
[5] 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冊,第一集,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26頁。
[6] 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中下冊,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頁。
[7] 馮自由著:《聖敎書樓》,載:《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冊,第一集,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23頁。
[8] 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中下冊,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頁
[9]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4-77。黃宇和著:《三十歲前的孫中山──翠亨、檀島、香港》,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1,第558-567頁。
[10] 馮自由著:《黃詠商略歷》、《鄧蔭南事略》、《余育之事略》,載:《革命逸史》,上冊,第一集,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17-44
[11] 馮自由著:《黃詠商略歷》、《余育之事略》,載:《革命逸史》,上冊,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頁。
[12]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4
[13]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4-69頁。
[14]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8。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冊,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頁。
[15]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2
[16] 周奕:《香港工運史》,香港,利訊出版社,2009,第12頁。
[17] 〔英〕喬•英格蘭Joe England、約翰•里爾John Rear合著,劉進文、唐振彬譯:《香港的勞資關係與法律》Industrial Relations and Law in Hong Kong,上海,上海翻譯出版公司出版社,1984,第131-132
[18]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2
[19]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9
[20]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9
[21] 霍啟昌著:《港澳檔案中的辛亥革命》,香港,商務印書館(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27頁。
[22]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9。鄒魯:《乙未廣州之役》。
[23]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2
[24]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9。陳少白:《興中會革命史要》。
[25]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9-81
[26] 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冊,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22頁。
[27]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81
[28]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81
[29]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4
[30]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79
[31]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2
[32]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2-123
[33]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3
[34]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3
[35]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3-124
[36] 馮自由著:《聖敎書樓》,載:《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冊,第一集,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23頁。
[37]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80。黃宇和著:《三十歲前的孫中山──翠亨、檀島、香港》,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1,第582頁。
[38]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4
[39] 馮自由著:《聖敎書樓》,載:《馮自由著:《革命逸史》,上冊,第一集,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第23頁。
[40]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4
[41] 劉永蜀:《英國殖民地部檔案中有關辛亥革命的資料》,載:劉蜀永:《劉蜀永香港史文集》,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0,第123
[42] 霍啟昌著:《港澳檔案中的辛亥革命》,香港,商務印書館(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18頁。
[43] 莫世祥:《中山革命在香港(1895-1925)》,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2011,第82頁。
[44] 鄒魯:《中國國民黨史稿》。

2015年5月22日 星期五

長征路上的香港女工──陳慧清

陳慧清與鄧發在新疆

長征路上的香港女工──陳慧清
陳慧清是根正苗紅一家三代工人出身的香港女工,丈夫是香港海員鄧發(1904-1945),兩人組織了一個無產級革命家庭。以馬克思主義筆法寫“人”字的革命家。
陳慧清原名陳金玉,化名陳素蘭,原籍廣東番禺,1909128在香港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出生,父親是金屬電器行工人,母親是香港廣生行花露水廠工人,一家6口,除父母外,還有祖母、姑姑和妹妹。由於家境困難,陳慧清在八九歲時就會做一些手工活,例如繡花鞋、縫衣服、紡紗等,以補貼家用。
1922年,陳慧清父親參加電器工人要求加薪罷工。罷工後,陳慧清父親的經濟來源斷絶,家中生活受到嚴重打擊以致無錢買米煮飯,為了堅持罷工,陳慧清父母忍痛把12歲的陳清賣給別人當婢女,換取金錢維持家庭開支。可是賣主見過陳慧清後嫌她年紀稍大、個子矮,而不肯買下。正在進退兩難間,陳慧清的叔父得知她們家庭的困窘處境,十分同情,拿出數元來接濟,陳慧清父親馬上買了一些醬油渣回家,把醬油渣重新煮煉成醬油,再拿出去賣,賺得微薄的金錢勉強維持生計。直到罷工結朿,陳慧清父親復工,賣醬生的生活才停止[1]
1924年,14歲的陳慧清到香港大興織襪廠當童工,每天工作十二三小時,僅得兩毫子微薄薪金收入。1925年轉到南華織造廠做打紗工。
1925年,陳慧清的父親參加省港大罷工,帶領全家回到廣州,並加入電器總工會,陳慧清的父親也是工人糾察隊隊員。陳慧清與父母、妹妹一起參加了工會,開展各種宣傳活動。7月,陳慧清在電器總工會工作。9月,陳慧清轉到織造工會,提高了思想上的政治認知。
1926年夏,省港織造總工會成立,陳慧清被選為常務委員,同時兼任國民黨廣東省黨部婦女宣傳員,積極熱情地向工人宣傳,喚起工人反帝反封建的覺悟。同時,陳慧清在廣州由林麗芳(?)介紹加入中共,只有16歲,隸屬織造工會支部。
在廣州,陳慧清經常參加罷工委員會組織的會議和學習,在此期間,陳慧清邂逅鄧發,彼此產生了感情。鄧發當時擔任西業總工會常委兼中共支部書記[2]
19276月,省港織造總工會派陳慧清回香港,進入工廠發展會員。10月,中共籌備廣州起義,派陳慧清去廣州任中共廣東省委秘密交通員,負責給中共粵區委委員區夢覺(1906-1992)、中共廣州市委委員陳鐵軍(1904-1928)兩人帶信聯絡。陳慧清和鄧發在不同崗位為中共工作,陳慧清是秘密交通員,兩人遵守工作原則,没有互通訊息。
廣州起義失敗後,陳慧清、鄧發分別撤離廣州回香港,兩人於1928年重逢。鄧發已參加中共特科,負責情報工作,兼太古船塢支部書記。
1929年春,中共香港市委派陳慧清去廣西,住在中共廣西特委機關,負責學生工作。秋,中共廣西特委派陳慧清回香港送報告給中共粵省委,後因南寧局勢緊張無法再去廣西,便留在香港當交通員。在港期間,陳慧清患病半年,鄧發無法抽空探望一次。
1930年,陳慧清與鄧發在香港結婚,組織無產階級革命家庭。直到這個時候,陳慧清才了解鄧發的真實身份。鄧發擔任廣東省委組織部長,陳慧清一面在織造廠工作,一面配合和掩護鄧發。這段時間,陳慧清與鄧發共同工作,配合默契,曾經在與黨員接頭時,利用情侶身份避過便衣特務跟踪,成功逃離險境。
4月,中共派鄧發去海南島,但苦於沒有路費,陳慧清將自己惟一的毛大衣交給鄧發,讓他把衣服當了,湊夠去海南島的旅費,但陳慧清自己身上卻未留分毫,整整餓了兩天。兩個月後,鄧發回港。
秋,中共在銅鑼灣利園的一個印刷機關被破壞,鄧發前去檢查工作被逮捕,中共要陳慧清聯繫鄧發在香港的親人,積極營救。陳慧清找到了鄧發的五哥鄧芳(?),請他設法擔保鄧發出來。陳慧清還僱請一位婦女,藉送飯到獄中的機會,把鄧發的證供帶出來。中共得知鄧發自稱鄧元釗,藉口從鄉下出來找哥哥鄧芳,而警方尚未摸清鄧發的身份,中共立即大力營救,由鄧芳出面請英國老闆保釋鄧發出獄。鄧發在獄中被毆打,創傷加上吐血,身體十分虛弱,中共安排陳慧清住在一位地下黨員的家中休養。1星期後,鄧發康復過來,陳慧清帶他回自己父母家中養傷。
10月,中共派鄧發去閩西根據地傳達六屆三中全精神,陳慧清隨行。2人經粵東汕頭市澄海區準備進入福建,在澄海交通站,由於前面敵情險惡,女人難以通過,陳慧清只好暫時轉回香港,鄧發則繼續前往福建,出任中共閩粵贛邊省委書記。
筆者閱讀有關陳慧清和鄧發於1930年的情況,發現公開的資料是混亂和有疑點的,有待進一步論證。
1931年,陳慧清再次前往福建,出任中共閩粵贛省委婦委書記,與鄧發小別重聚。陳慧清在福建長汀生下了她的第一個兒子「星兒」。陳慧清雖然難產,身體虛弱,但鄧發卻在前線,一直未能來看望、照料。
7月,中共調鄧發進入江西中央蘇區工作,其後陳慧清隨軍進入中央蘇區。11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在江西瑞金成立,鄧發任國家政治保衛局局長,陳慧清任國家政治保衛局中共總支書記及郵政檢查員。
193410月,中央紅軍出發長征,陳慧清和鄧發無法看護星兒,只好把星兒托人帶回香港交鄧芳撫養。陳慧清已再次懷孕數個月,編在紅五軍團衞生連行軍休養,和另一位懷孕的女黨員共用1匹馬[3]。獲准參加長征的女性有32人,她們大都是領導人的夫人,如:博古夫人劉群先(1907-1942)、張聞天人劉英(1905-2002)、毛澤東夫人賀子珍(1910-1984)、朱德夫人康克清(1912-1992)、周恩來夫人鄧穎超(1904-1992)、李富春夫人蔡暢(1900-1990)、楊尚昆夫人李伯釗(1911-1985)等[4]
19352-3月初,中共決定派陳雲(1905-1995)轉道香港去上海恢復中共組織,中共考慮到陳慧清是香港人,曾在香港工作,熟悉香港情況,派她一同前往。陳慧清、陳雲2人步行了五六十里路,在離昆明不遠處,紅軍正與國軍作戰,槍聲四起,環境險惡,再加上徒步急行軍對於分娩在即的陳慧清來說,實在勉為其難,只好同一天折回部隊,安排在幹部休養連。
幹部休養連第一任連長為何長工(1900-1988),第二任連連長侯政(1909-2002),指導員李堅真(1907-1992),全連有男女官兵和民夫300餘人,編為5個休養班、4個勤務排、1個醫務室。第一班為老同志班,班長是徐特立(1877-1968),成員有中央蘇區內務部長謝覺哉(1884-1971)、中華蘇維埃最高法院院長董必武(1886-1975)、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教育委員成仿吾(1897-1984)等人。第二班為重傷員班,在長征中身負重傷的紅軍師、團職以上軍政幹部,大都被收容在該班治療休養,成員有紅四師師長張宗遜(1908-1998)、紅十三師師長陳伯鈞(1910-1974)、紅十六團團長李壽軒(1906-1984)、紅十二團政委鍾赤兵(1914-1975)、紅十團團長文年生(1906-1968)等。第三班為女同志班,被編入休養連的24名女紅軍,除指導員李堅真(1907-1992)、秘書吳仲廉(曾日三夫人,1908-1967)兩人外,全都收留在女同志班。女同志班又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孕婦和病號。孕婦有賀子珍、凱豐夫人廖似光(1911-2004)、陳慧清、周子昆夫人曾玉(?)等,病號有鄧穎超、羅炳輝夫人楊厚珍(1908-?)、賀誠夫人周越華(1904-1977)、李德夫人蕭月華(1911-2004)等。第二部份是身強體壯的「政治戰士」,她們是王首道夫人王泉媛(1913-2009)、畢佔雲夫人劉彩香(1915-1981)、毛澤民夫人錢希均(1905-1989)、袁國平夫人邱一涵(1907-1956)、紅八軍團民運部長戴元懷夫人李桂英(?)、羅明夫人謝小梅(?),以及福建省蘇維埃婦女部部長鄧六金(1911-2003)、中共中央婦女局幹部鍾月林(1915-2009)、 中央黨校黨支部書記危秀英(1910-2005)、中共閩粵贛省委婦女部長吳富蓮(1912-1937)、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政治保衛局幹部謝瓊香(謝飛1913-?)、秘密交通員蔡紉湘(1907-1938)等。名為政治戰士,實際上既做政治思想宣傳鼓動工作,又幫助護理傷病員,找民夫抬擔架,籌集糧食物資,哪里緊急就往哪里去,需要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包括挑藥箱、抬擔架、背傷病員,都在工作範圍之內。第四班為機要人員班,主要是收容負傷和生病的電台機要人員,包括曾在白區從事地下工作的同志,因其身居要害部門,務必防止因傷病掉隊、失蹤或被俘而洩露軍事機密。第五班為流動班,主要收容領導幹部中的病號和輕傷人員,經過短期治療休養後,即很快返回原單位。該班成員來去比較頻繁,很不固定,故名「流動班」[5]
某天陳慧清剛剛離開宿營地開始行軍,就面臨分娩。董必武和醫生孫儀之(1906-1986)商議,把陳慧清抬進路旁草屋準備分娩。陳慧清不幸難產,當時手術環境不具備,連最基本的消毒藥品也没有。陳慧清肚子疼得躺在草屋裏一邊哭一邊大罵鄧發。在外面等候的董必武聽到陳慧清的叫駡,馬上派人去找鄧發來,當時鄧發是中央縱隊政委,那有空料理私事。戰鬥的槍炮聲越來越接近,追兵就快追到來。此時,站在門外的董必武認為這樣拖延下去是很危險的,馬上派身邊的警衛員報告堵截國軍的紅五軍團長,有位女紅軍在生孩子,讓他一定要頂住國軍的進攻。軍情越來越急,在陣地上,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每拖延一分鐘,士兵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部隊就有要付出血的代價。
到了中午,女嬰才呱呱墜地。昏迷不醒的陳慧清被匆匆抬走。董必武親自寫了1張字條,把嬰兒和字條留在屋子裏,並放下幾塊銀元。便和其他人一起出發。同時,毛澤東的妻子賀子珍也生下生女兒,最終,陳慧清和賀子珍的女兒都下落不明。
1936年,中央紅軍到達陝北,陳慧清調到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糧食部當倉庫主任,負責收購和分配糧食給各機關。數個月後又調到中央糧食調劑局當主任,專管分配各機關的物資工作。鄧發是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糧食部部長。6月,鄧發去蘇聯,夫妻短暫分開。
1937年,陳慧清接受美國新聞作家尼姆•威爾斯(Nym wales1907-1997)訪問,尼姆•威爾斯說陳慧清是「一位工人出身的紅軍婦女」。秋,陳慧清調到無線電學校學習。
9月,鄧發由蘇聯回國,到新疆烏魯木齊(時稱迪化)出任中共駐新疆代表,中共調陳慧清到新疆工作,配合和掩護鄧發。陳慧清於19381月到達烏魯木齊,負責八路軍辦事處招待所。參加上層統戰工作,發動群眾,組織抗日團體。
19397月,中共調陳潭秋(1896-1943)到烏魯木齊,接替鄧發出任中共駐新疆代表。9月,鄧發返回延安[6],陳慧清剛誔下女兒鄧金娜(?)没有同行,繼續留在烏魯木齊。
194112月,新疆局勢日漸惡化,陳潭秋安排陳慧清等撤退。蘇聯駐新疆領事館說:「鄧發的夫人陳慧清剛剛分娩,無論如何先讓她離開,否則她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於是陳慧清帶著女兒鄧金娜乘蘇聯飛機到莫斯科,隨後陳潭秋等犠牲了。筆者所見有關陳慧清離開新彊的時間,鄧金娜在新疆的情況,現公開的資料是混亂、有疑點的,有待進一步論證。
一年後,陳慧清把鄧金娜送到蘇聯莫斯科伊萬諾沃國際兒童院學習和生活,自己回到延安,進入中央黨校學習。鄧金娜於中共建政後回國。
1944年,陳慧清在延安生下兒子鄧北生(1944-?)。鄧北生於1997年調入廣東華僑信託投資公司任副董事長兼總經理。
194648,鄧發乘美軍飛機由重慶飛往延安途中,在山西興縣黑茶山遇大霧,飛機撞山焚毀,鄧發和機上人員全部遇難。稍後,陳慧清從中央的公佈中知道:大兒子星兒早在11歲那年因病沒錢醫治,不幸夭折。陳慧清遭到雙重的打擊,內心跌入痛苦的深淵。
秋,陳慧清隨中共中央撤離延安,到晉察冀邊區,在山西興縣木欄村參加土改。一年後回到中共中央工作,後調直屬機關幹校文化學校任中共總支書記。
1948年,陳慧清出席在哈爾濱舉行的第六次全國勞動大會。
1951年,陳慧清回到廣東,先後擔任廣東省人民委員會直屬機關黨委副書記、廣東政法黨委書記、廣東民政廳副廳長、廣東總工會副主席。1978年被選為中國婦女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廣東代表團成員。198347病逝。
本文資料主要來自“陳金葵:《參加長征的女戰士陳清》,載:中共廣東省委黨史資料徵集委員會、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委員會辦公室編:《廣東黨史資料》第222輯,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6,第252-253頁”一文。
(完)

龍少爺
18.07.2011

若有興趣進一步研討交流,請發電郵到本人電郵地址: leungpolung@gmail.com





[1] 陳金葵:《參加長征的女戰士陳清》,載:中共廣東省委黨史資料徵集委員會、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委員會辦公室編:《廣東黨史資料》第222輯,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6,第252-253頁。
[2] 楊世蘭、陸永棣、李忍子:《鄧發》,載: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編:《中共黨史人物傳》第1卷,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1980,第350頁。
[3] 陳金葵:《參加長征的女戰士陳清》,載:中共廣東省委黨史資料徵集委員會、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委員會辦公室編:《廣東黨史資料》第222輯,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6,第256-257頁。
[4] 張雪英著:《中央蘇區婦女運動史》,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第148-153
[5] 《在戰火中分娩 解密長征女紅軍和特殊連隊》,載:http://www.mod.gov.cn/big5/hist/2011-12/14/content_4327297_3.htm
[6] 陳乃宣:《陳潭秋》,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第228-260頁。

2015年4月29日 星期三

任職中共部長的香港紡織女童工周冷波

周冷波、羅登賢夫婦

任職中共部長的香港紡織女童工周冷波
周冷波是中共唯一的部長級土生土長香港人,16歲加入中共。與位居中共領導層的香港工人羅登賢組織革命家庭,兩人畢生為共產主義事業獻身。
周冷波(1910-1970),原名周秀珠,廣州番禺區人,香港出生,曾化王寶琴。
周冷波出身海員家庭,10歲前在家幫助母親料理家務,照顧弟弟妹。10歲時跟姐姐進紡織廠做童工。14歲時要求讀書,母親只同意其讀了半年夜校。1925年省港大罷工期間,從香港回到廣州,在海員工人子弟學校讀書,參加宣傳隊、婦女夜校、罷工勞動童子團等活動,10月加入共青團,數月後由團員轉為中共黨員,時為16歲。
19261月,周冷波當海員俱樂部幹部,在廣州石室共青團支部工作,任宣傳幹事,共青團支部辦公室設在一德路石室。9月,周冷波任省港罷工香港勞動童子團執員、女童部部長,還被選為領袖班班長、宣傳隊長,織造女子工會常委。
1927年,周冷波北上到武漢旁聽中共第五次代表大會,還參加全國總工會組織的勞動高級學院。6月,周冷波作為織造工會聯合會代表出席在武漢召開第四次全國勞動大會。7月,周冷波回到香港,和馮菊坡等把廣州清共的後離散的黨員重新組織起來,並建立中共香港市委,任市委常委兼紡織廠支部書記。
周冷波在十分困難的條件下,準備力量,配合廣州暴動,組織赤色工會等,領導經濟鬥爭,開展革命宣傳,送情報文件等。192711月起周冷波在中共廣東省委機關工作,任中共廣東省委委員。
19285月,周冷波當選為中共第六次代表大會東代表,前往莫斯科出席中共六大。中共六大於618711日舉行,共開會24天,周冷波編號第44,被選為主席團成員,參加政治委員會、職工運動委員會、農民土地運動委員會、婦女運動委員會,並是婦女運動委員會召集員,周冷波與鄧穎超(1904-1992)、蔡暢(1900-1990)、楊之華(1901-1973)一起討論婦女運動報告,由鄧穎超執筆起草。先後參加15次主席團會議,22次全體會議,主持兩次主席團會議。
六大於61929日討論政治報告,共11天,共產國際代表布哈林(Николай Иванович Бухарин1888-1938)作《中國革命與中國共產黨的任務》政治報告,瞿秋白(1899-1935)代表中共五屆中央委員作口頭政治報告。625下午,中共六大繼續討論瞿秋白的政治報告,周冷波發言,是日共有16人發言。
74,中共六大進入第17天,向忠發作職工問題報告,赤色職工國際代表格勒爾()作《中國職工運動之最近的任務》。76,會議續討論職工運動,每人發言限15分鐘,周冷波有份發言。同日當選出席共產國際第六次代表大會代表[1],代表共有29人。
711,中共六大進行閉幕式,周冷波作為婦女代表,女發表講話[2]。周冷波當選中共六屆中央候補委員。
717-9月1,周冷波化名周小妹出席共產國際第六次代表全會,是為中共代表。8月17,共產國際召開第三十四次會議,討論殖民地和半殖地國家的革命運動問題。周冷波在發言中談有關中國革命4個問題,第一個問題關於中國革命的現狀,認為中國革命運動仍在擴大,中共在群眾中的影響逐步擴大,工人運動仍在擴大,士兵運動還在發展,華北農民運動也有了發展。第二個問題是革命前途問題,認為已面臨革命浪潮的新高潮。第三個問題是中共策略路線的問題,認為中共應該開展日常鬥爭,領導反帝運動、領導軍隊起義、特別關注農民反軍閥混戰,爭取沒收地主土地、有系統地領導遊擊活動,並採取措施加強現有蘇區。中共應該把武裝起義作為推翻國民黨統治的唯一方法,正確地宣傳中共六大制定的基本路線和策略[3]
回國後周冷波在上海江蘇省委做婦女工作。由於婦委書記張金保(1897-1984)未到上海任職,負責婦委日常工作。
19281114,中共政治局召開會議,周冷波當選職工運動委員會和婦女運動委員會委員,曾兼任婦委秘書,主持日常工作。職工運動委員會成員有:項英(1898-1941)、羅登賢(1905-1933)、周冷波、王克全(1906-1939)等。婦女運動委員會委員(至19307月),成員有:項英、周冷波、鄧穎超(1904-1992)、彭湃(1896-1929)、蔡暢(1900-1990)等[4]
1929年,周冷波與羅登賢結為夫妻。
同年6月周冷波出席在上海召開的中共六屆二中全會。7月,中共政治局會議決定派周冷波巡視廈門、香港等地。及後192911月後和19323月起周冷波任中華全國總工會女工部部長。19307月至8月,周冷波出任中華全國總工會黨團成員。
19302月,中共調羅登賢(化名光生)返香港任中共中央南方局書記兼廣東省委書記,廣東省委組織部長為李富春(1900-1975)、宣傳部長為李子芬(原名李澤平,1902-1936)、工委書記為陳郁、海委書記為陳郁(兼)、婦女部長蔡暢1900-1990)。南方局與粵省委是同一套幹部兩個班子,對粵省內仍用省委名稱,對本省以外則用南方局名稱。周冷波隨羅登賢返回濶別3年的香港,負責婦女工作,兼做交通、情報工作。婦女部長為蔡暢8月起周冷波擔任中共南方局婦委書記[5]
粵省委執行立三路線,組織廣東省行動委員會,提出在香港也要立即進行起義,成立蘇維埃政府[6]
19309月下旬,粵省委交通員被捕叛變,中共組織受嚴重破壞,周冷波和羅登賢秘密前往上海。
周冷波與羅登賢到上海出席中共六屆三中全會。會後留在上海工作,繼續出任中共婦女運動委員會書記。至12月,羅登賢則回香港。
19311月,周冷波出席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同月起任中共中央婦女運動委員會書記、婦女部部長,時年31歲,是中共史上最年輕的部長。
1931年春,羅登賢被中共中央派往東北工作,任中共中央駐滿洲代表,化名達平。周冷波隨羅登賢到滿洲省委工作,任婦女委員。羅登賢到瀋陽協助省委工作,貫徹中共六屆四中全會精神,同時解決東北黨內羅章龍派別制造分裂問題。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以後,以王明(1904-1974)為首的第三次左傾冒險主義統治了中共全黨,王明等比李立三(1899-1967)的冒險主義更左,危害更大。中共滿洲省委也貫徹執行了這套左傾錯誤政策。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周冷波隨中共機關由瀋陽遷到哈爾濱。11月間,由於中共滿洲省委宣傳部秘書被捕叛變,滿洲省委機關遭到破壞,省委書記和軍委書記被捕。中共中央立即任命羅登賢為滿洲省委書記兼組織部長,領導東北的工作。
19321027日,周冷波在哈爾濱生下長子羅偉民。年底,周冷波送文件到上海中共中央機關。完成任務後,獨自請假送未滿3個月的兒子回香港。在羅登賢姐姐羅才家中隠居,哺養營養不良的兒子,周冷波自己的身體也很弱。
1933年,周冷波在香港被捕,關押半年後獲釋。兒子託付在羅才家中。12月,周冷波回到上海,後在全總女工部工作。同年春,羅登賢被捕犧牲。
羅登賢於1933829日被秘密殺害於南京雨花台,年僅28歲,周冷波年僅23歲。與此同時,她和年邁的媽媽、年幼的兒子也失去了聯繫。但是,孤身一人的周冷波並沒有消沉,她把悲痛和思念深藏心底,擦乾了眼淚,踏著羅登賢的血跡,繼承丈夫的遺志,積極投入到中共的地下鬥爭中去,於1934年秋秘密再到上海。
193410月,中共上海機關被破壞,周冷波再次被捕關押在江蘇反省院,因此失掉中共組織關係。為了爭取早日出獄,投入全國的抗日鬥爭,周冷波履行了一般的悔過手續,於19371月被提前釋放出獄。周冷波出獄後,幾經輾轉,於1937年夏到南京找到周恩來(1898-1976),並隨周恩來經重慶同到延安,同年底入中共中央黨校學習1年。
周冷波向中共組織如實匯報個人的經歷,接受中共的審查和處理。周冷波至此被冰封,改名為周冷波。
周冷波於1938年在中共中央黨校畢業後,分配到陝甘寧邊區托兒所任所長,後到解放社任會計。同年被停止中共黨籍。
陝甘寧邊區托兒所於193712月成立,給予參加抗日工作的婦女以便利,但設備欠完備,兒童衣物用品缺乏,而又限於經濟,未能更大的擴充,陝甘寧邊區戰時兒童保育分會於1938102日,以邊區托兒所為基礎擴建成立陝甘寧邊區戰時兒童保育院正式,院址設在延安寶塔區柳林鎮。
1939年,周冷波調到「陝甘寧邊區難民紡織工廠」當文書,同年下半年周冷波再調任中共中央總務科保管員。
陝甘寧邊區難民紡織工廠在陝西北部安塞縣磚窰灣鎮段莊村。19388月時,陝甘寧邊區政府民政廳以國際友人蘭道爾(?)捐助的9,300元法幣為基金籌建邊區難民棉織工廠,11月與難民毛織工廠合併,並正式定名為陝甘寧邊區難民紡織工廠,廠長為吳生秀(?)。當時,廠內有技術工人11名,有織機8架。廠部下設工務科和總務科,工務科下設紡線、織布、織襪、染漿等股,總務科下設會計、管理、採辦等股。
1940年,周冷波又調到陝甘寧邊區中央被服廠當保管股長,後轉任工務科副科長。1942年整風運動後,周冷波在被服廠廠部當秘書,從事工會宣傳教育等工作。
周冷波在延安多次被評為陝甘寧邊區模範工作者。
1946年,周冷波重新加入中共。6月,周冷波北上任東北軍區供給部被服廠佳木斯分廠副廠長,
1948年,周冷波被選為出席佳木斯市總工會常委,出席第六次全國勞動大會代表,當選為全國總工會執委。
東北召開職工代表大會於81與全國勞動大會同時開幕,並於22日與勞動大會同時閉幕,被選為東北總工會執委。此次出席全國勞動大會的東北代表,也就是出席東北職工代表大會的代表,因此開幕典禮及閉幕典禮即與勞動大會合併舉行,開幕後,各代表即參加勞動大會的議程。上月13日勞動大會關於全國性問題的議程結束後,東北職工代表大會乃正式討論關於東北職工運動諸問題,出席勞動大會的非東北代表亦皆列席參加。這個期間,她兩次榮記戰功。
1950年,周冷波南下調任為中南軍區後勤軍需部三局任工會主席,不久又調到軍需生產管理局任二○一廠監察委員,後改任為中共黨委書記。為「中國人民志願軍」製作被服和軍裝。
1956年,周冷波獲頒授二級解放勛章,轉業地方工作,1958年至1962年,周冷波任武漢第一針織廠中共黨委書記。1962年至1963年出任武漢市紡織工業管理局中共黨委副書記。1963年至1965年任武漢市婦聯副主任。
在文化大革命中,周冷波被冠為湖北武漢的「叛徒,內奸,工賊」,被無情批鬥。周冷波於197012月在武漢逝世。197284日,武漢市委對周冷波下結論:「定為叛徒,清除出黨,按人民內部矛盾處理。」這個結論於1973226經湖北省委批准。四人幫倒台後,19794月,中共武漢市委為周冷波舉行了骨灰安放儀式,對她的革命一生給予肯定。評定她「為黨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做出了有益的貢獻,獻出了自己畢生的精力。」
周冷波宋兒子蘇民為母親正名翻案,於97511月到北京中共中央組織部、國務院上訪申訴。
兒子羅偉民於抗日戰爭勝利,輾轉回到姑媽羅才身邊。姑媽將他送入培僑中學,於1946年入讀培僑中學三年級才有自己的名字,偉民這個名字就是培僑中學的班主任朱慕湛(?)替他起的。羅偉民入讀培僑中學時14歲,是學校裏為數不多的「大學生」(高齡學生),他的求學形式為半工半讀,上課之餘要負責打掃衞生和打上課鈴。1949年,羅偉民在中共的安排下,登上一艘開往韓國仁川的客貨船踏上北上路途,在天津港踏上中國大陸土地。
長大後的羅偉民抗美援朝時期入伍,為空軍上尉,立了三次功,後被迫退伍。文革期間,羅偉民從武漢軍區工程部下放到廣州第二電器廠當學徒工。妻子何柳梅跟著受罪,從部隊軍醫下放為工廠工人。臨行前,司令部的領導委婉地勸何柳梅和羅偉民離婚。何柳梅決定無論怎樣都跟他走下去。改革開放之後,羅偉民到廣東省委八辦(原中央駐港聯絡辦事處廣東聯絡部,後稱新華社香港分社)工作並領取了烈屬證。
龍少爺
30.04.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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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蓉著:《中共六大軼事》,北京,人民,2010,第210-219頁。
[2] 李蓉著:《中共六大軼事》,北京,人民,2010,第141-143260頁。
[3] 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編譯:《共產國際有關中國革命的文獻資料》(1919-1928),第一輯,北京,中共社會科學,2006,第471-474頁。
[4]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周恩來年譜1998-1949》,北京,中央文獻,1998,修訂本,第150頁。
[5] 馬曉東著:《羅登賢》,北京,中國工人出版社,2014,第75-76頁。
[6] 馬曉東著:《羅登賢》,北京,中國工人出版社,2014,第8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