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的民主與愛國主義
前言
我們普遍的認知是法治以民主為基礎，以自由為力量，法治核心是控制公共權力，在此基礎上分配和保障公共權力的行使，以保障人權。法律是由民意代表的機關通過的，以規範人在社會上的基本行為，建立基本秩序。現行的民主憲制架構，以立法機關來制約行政機關的權力。以下且思考雅典戰艦水手的民主與愛國生活給我們的啟示。
民主根源
公元前594年雅典執政官梭倫（希臘文Σόλων，約前638-前559）進行改革，使雅典步入議會民主制度，內容主要如下：
不准以土地作抵押，廢除以人身為奴償還債務，鼓勵外國工匠移居雅典，並給予公民身分，以提升手工業實力。不准糧食出口以免糧價高企，及可穏定食物供應，劃一度量衡制度令貿易便利。改變鑄幣標準，以加強與愛琴海及小亞細亞各城邦的經濟聯繫。在戰神山會議之外設立四百人會議管理城邦，打破貴族階層對國家統治的壟斷，使平民能與貴族一起平等議政，是為議會的雛型。又按擁有財産數量將公民分爲4個等級，其政治權力亦按照財産數量來劃分。
第一等級是五百麥斗戶，每年收入至少有500麥斗者。
第二等級是騎士，每年收入至少有300至500麥斗者，有能力飼養1匹馬，在戰爭時可出任騎兵。以上兩階層的人有資格擔任執政官。
第三等級是步兵，每年至少收入有200至300麥斗者，亦稱軛牲之人，因可提供一對上軛公牛，並有能力購買盔甲當重甲步兵。這一階層的人可以參選四百人會議。
第四等級是僱工，每年至少收入有200麥斗者，在戰爭時輕裝出任步兵及艦隊槳手。有半數以上的公民隸屬於這一等級，這一階層的人只能參與公民大會，以上所有等級的公民都可以出任陪審員。
麥斗古希臘文μέδιμνος，或譯作桶，是度量產品的單位。1麥斗約有40千克小麥或31千克大麥。收入是指農業製品如穀物、油和酒等，課稅是按收成的麥斗量來衡量應繳數額。
僱工原是指農奴，這時是指受僱的勞動者。而農奴亦分多種，有固定在土地上，或是屬於莊園，或是屬於國家的等。
雅典有廿至卅萬人口，公民約佔兩成，成人男性公民有三至五萬人，大概有八至十萬奴隷，外邦人（僑民）家庭成員共有二萬五千人。
當時雅典等國是城邦，城邦不是個體之間的結合，而是團體之間的結合，這些團體就是家庭、胞族和部落等。城邦根據宗教而建立，故公民的資格亦出自他對城邦祭祀的參與，得到公民權和政治權，所以希臘文公民一詞有分享神物的意思，為保護神而戰。外邦人因不能出席祭祀，故只是公民而没有公民權和政治權，全民都有當兵義務。
雅典已有政府機關，設有行政長官、軍隊、警察和法官等，行政、立法和司法機關都有，亦有固定國土範圍。行政長官稱為執政官，握有宗教權、司法權和軍權等，即行政、司法和執法權集一身，不是三權分立。
約公元前508-507年立法者克里斯提尼（古希臘文Κλεισθένης，？）開創民主改革。公元前546年庇西特拉圖（古希臘文Πεισίστρατος，約前600-前527）軍事奪權，當上統治者僭主（古希臘文τύραννος），組成四百人議會寡頭統治集團摧毁民主體制，建立新政府，艦隊予以拒絶，另建立民主議會，宣稱是真正合法統治中心。最終艦隊無需行動，因一次戰失利，公民自發開會投票廢除四百人議會，寡頭統治集團因而倒台。因此時代-生活圖書公司著的《民主的曙光──古雅典》一書指戰爭促進了民主的發展，亦可見強大民主力量能克制專制。
戰爭的勝利除得到土地和財富外，更使人民熱情高漲，有財力大興土木建設公共設施，如厄瑞克修姆神廟（古希臘文Ἐρέχθειον）就是在此情況下興建的。
戰艦水手
雅典以三層槳船（希臘文τριήρης）用作戰船和貨船，船身高且空間多，能容納槳手每邊分3層一起同時操控三至五十枝槳，由頂層槳手領槳。各水手每人控制一枝槳，都有划槳技術，且能協同操作，不是簡單的使用蠻力，每艘船配備200枝槳。三層槳船亦分為戰船、運兵船和運馬船等。
著名電影《賓虛》就有這船的出現，事實上船上水手並不是如片中描述如奴隷般，他們全部都是自由人和公民，自願為海軍服務，有穏定酬勞和與軍官平等的政治地位。他們來自僱工、外邦人（僑民）、騎士或貴族等不同等級，在船上地位卻平等。雅典水手若遭無理虐打會反抗的，雅典民主就建基在平等基礎上。而中世紀的槳手是奴隷，將會進一步專文論述。這些水手與中國徭役勞動動者略有相似，也不在此深入論述。
雅典建立海軍源自為了商業利益，直至今天也是如此。回顧雅典稱霸地中海時，建造每艘三層槳船需要砍伐二萬棵樹，為了商業利益地球生態付出了極大代價。
雅典雖然没有今天的行政機關和國家觀念，也未有形成民族，但也有相類似現今的愛國主義情懷，綜合來看所謂愛國是擁護政府、個人、還是共同體！
水手與戰士共同為城邦作戰，是團結一致保衛共同體，是愛國主義的一種表現。另一角度來看，在戰爭中奴隷的英勇奮戰，會得解除奴隷身分，轉為公民。這裏可見愛國是無需立法的。
結論
當時雅典已有祖國一詞，這是與土地有直接關連的，愛國就是要保衛自己的土地，推而廣之是財產、安全、權利、信仰和神等，没祖國則没有這一切。在公私利益問題上，哲學家柏拉圖（古希臘文Πλάτων，前429-前347）說：「是祖國生我們，養我們，撫育了我們。」劇作家索福克勒斯（古希臘文Σοφοκλῆς，前496-前405）亦說：「是祖國保存了我們。」叛國者會被褫奪公民權，不能參加祭祀活動。
從以上資料可見民主與愛國主義並不排斥，且能並存， 但這只是古雅典的歷史情況下才出現，現今這問題會涉及政治人物、政黨和政權等問題，不能一概而論。
閱讀中國歷史，部份學者總愛將中國歷史的發展硬奪上西史上，論證中國有城邦和奴隷制等，不明中國歷史為何必經這些階段。
參考資料
1. 劉增存編著：《希臘史──歐洲文明的起源》（台北：三民書店，2003），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
2. ［英］N. G. L.哈蒙德（N. G. L. Hammond）著，朱龍華等譯，程慶昺、郝際陶校：《希臘史──迄今公元前322年》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 C.: La Cité antique: Étude sur le culte, le droit, les institution de la
Gréce et de Rome.（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
3. ［法］庫朗熱（Fustel de Coulanges）著，譚立鑄等譯：《古代城邦──古希臘羅馬祭祀、權利和政制研究》Hermes: La Cité antique: Étude sur le culte, le droit, les institution
de la Gréce et de Rome.（上海：華東師大學出版社，2006），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
4. 約翰•R. 黑爾著，史曉潔譯：《海上霸主──雅典海軍的壯麗史詩及民主的誕生》Lords of the Sea: The Epic of the Athenian Navy and the Birth of
Democracy.（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2），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
5. ［美］時代-生活圖書公司著，老安譯：《民主的曙光──古雅典》（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1），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
整理本文時參考了大量網上資料：如《維基》、《雅虎》、《百度》和《搜狐》等上百條資料，若未能在註解列出，請見諒。
（完）
龍少爺
09.02.2019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