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政治宣傳品
前言
近日鴉片戰爭和中日關係的教學問題鬧哄哄,大部分都是政治宣傳品,少有就歷史作出討論。而歷史討論中,不少也是以錯誤史料為基礎而作出評論或分析,這是港人的悲曲。龍少也來談一下,先表明立場,我伯祖父是鴉片煙鬼,算是受害者之一,童年常聽長者講日軍的暴行,可以歸類為大中華膠,但現自稱形左實右四人幫餘業。所以在聽到以上問題的不順耳言語時,心中常說你們不是受害者才有這薄凉話,但我對楊潤雄的言論也有點反感。
最近看了美國人詹姆斯•洛温(James W. Loewen)著,陳雅雲譯談歷史課本的書《老師的謊言──美國高中課本不教的歷史》Lies my teacher me: Everything your American history textbook get wrong,(台北:紅桌文化/左守創作有限公司,2015),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值得港人閱讀深入思考歷史教學問題,亦試將美國獨立運動與鴉片戰爭作一連結思考。再推介日本人神野正史著,石學昌譯:《世界史劇場──美利堅合眾國的誕生》(新北:楓樹林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6),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及希爾(M. J. Heale)著,李彩芬譯:《美國革命》The Americcan
revolution(台北,麥田出版,2000),香港公共圖書館藏有,可外借。兩書有高參考價值。
英雄與侵略者
洛温在《老師的謊言》指,課本中的美總統威爾遜被美化為英雄形象,隠藏了他實質是種族主義者的瑕疵,也指出課本没正視美國的侵略行為。先談英雄形象後侵略問題。
鴉片戰爭中林則徐的愛國英雄形象也被質疑,有人認為中國人才會如此熱捧愛國英雄。若把視野擴大來看,英雄形象被神化的尚有發現美洲的哥倫布及首位完成環球航行的麥哲倫,現今部分學者對此兩人評價與以往完全兩樣。指哥倫布和麥哲倫都是侵略者,犯了搶掠和勞役罪行。菲律賓人視間接殺死麥哲倫的酋長拉布拉布(Lapu- Lapu)為反殖英雄。[1]2017年美國洛杉磯把哥倫布紀念改為原住民日,各地哥倫布紀念碑頻遭破壞。而林則徐的禁煙則被紐約視為英雄建立銅象,以宣傳禁毒,大中華膠可以自豪說,林則徐精神在美國生根發掦光大。
有人認為詆譭哥倫布等同抵譭人類歷史,美國退伍軍人協會站在愛國立場於1910年表示:教科書「將傑出英雄和愛國志士的錯誤、缺點和弱點攤開在未成年的學生面前,是不當的做法。」這些言論是否似曾相識,這是人類的共同弱點,並不只是存在中國人身上。經歷近百年後美國人出版了《老師的謊言》作自省,而中港台澳有多少人能如此自省呢。
再以另一中國的愛國英雄鄭成功來觀察,及思考歷史與政治宣傳品,國民政府執政時視鄭成功為恢復政權圖騰,有成功級巡防艦和成功大學。台獨分子認為鄭成功在台建立的政權是獨立於中國的,視他為獨立建國圖騰,認為是台彎首位開山王,將台南開山廟改為開山神社,將他進一步神格化來膜拜,也有台獨分子持相反意見。因鄭成功母親是日本人,日人則有國姓爺文學,鄭成功賜姓朱故被稱為國姓爺。日人強調鄭成功的日人血統,用以論述日人統治台的合理性。一個歷史人物具有3個完全不同政治圖騰形像,可見政治干擾治史無處不在。
回看侵略問題,有人慨嘆現美國尚有多少人知道西班牙在美國的歷史,多數人會模糊的說西班牙人是入侵者,英國人是定居者,那原居民印第安人是甚麼!30多年前龍少第一次閱讀學者指中國在邊境進行的自稱自衛戰爭,部分是侵略行為,就猛然覺醒,細思那個才是歷史真相!近年閱讀清史得知乾隆把準噶爾人滅族,左宗棠在西北殺穆斯林數十萬人,故現在下筆用詞會多加細心思考,已不用平定一詞,按史實改用入侵、佔領或鎮壓等。
神野正史在《美利堅合眾國的誕生》指《獨立宣言》內容,不點名指波士頓大屠殺事件中,英軍殺美國人後召開虛假審判,使犯人得以無罪釋放。查看《獨立宣言》有這一段:「用假審訊來包庇他們,使那些殺害我們各邦居民的謀殺者逍遙法外。」所以神野正史的描述没有失實,但這史實是否如《獨立宣言》所描述呢,龍少尚在研究中。而書中的其他指控內容也在核查中。再看1919年4月13日印度阿姆利則慘案,英先以調查委員走過場後,最後只是指責指揮官了事;英國治港的九龍荃灣騷亂報告也如此,淡化國民黨在事件中的角色。這些假審訊和調查,可與義律審尖沙咀案作比較研究,正是英人常見的偽紳士行為。
有論者指哥倫布到美洲前已有土著居住了近千年,人數達千萬,怎能用發現一詞來論說,美已有課本改用文化交流一詞。現有的新資料也指出哥倫布之前諾曼人、印尼人、日本人及中國人也是早已到過美洲。更有學者指九一一是否簡單的攻擊美國價值呢,美國價值是否等同普世價值,這問題更應是全人類共同思考的。
封倉拒貿勿
清末新任欽差大臣林則徐到廣州禁煙,把歐美商人困在商館內要求交出鴉片和具結。具結是甚麼,是宣誓紙不是合約,或稱為甘結。英鴉片商顛地的具結如下:「英吉利國商人顛地為遵諭出結事:現奉欽差大人林,兩廣督鄧憲諭,速回本國,不准稍延,並令出具永不敢再來甘結繳案。顛地今不敢違命,結得5日內由省開行即去,嗣後不敢再來也。此實。」[2]
波士頓茶葉事件後,英東印向波士頓索償無果,英國會通過《波士頓海港法令》(Boston Port
Act)等一系列法案,規定茶葉未得到賠償前封鎖波士頓港,以打擊該地經濟;國王有權任命麻薩諸塞議會成員,陪審團由警察局長指定,法官和警察局長由總督指定,市鎮會議未經總督同意不可召開,削自治權;加強駐軍,殺人放火強姦拉回倫敦由法官審等。1774年費城召開第一次大陸會議,三份一人主張脫英獨立,要求生命、自由和財產,本地議會有立法權,接受英王的否決權,繼續抵制英貨。[3]
鴉片戰爭評論者多指責清的停止貿易以壓制英商的行為,以上所見英也如此,實質這是當時國際上常見手段,拿破崙也以大陸封鎖令制英。《波士頓海港法令》的犯人拉回倫敦審可與今天香港政局一起思考。
美國革命精神
《獨立宣言》精神是:「我們認為以下這些真理不言而喻,亦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賜予人不可剝削之權利,其中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平等權利。」這是英人洛克所提出的:生命、自由和財產,追求真正幸福的理論。《獨立宣言》高舉人權和主權,卻把黑奴和土著排除在外。[4]故有學者指美國革命精神延續至今,黑人和婦女現仍以《獨立宣言》精神來爭人權。中國民主革命已百年,尚有多少中國人知道當年民主革命精神是甚麼,繼續為它奮鬥呢。
早在1571年西班牙在殖民地馬尼拉設市,組織有民主成分的市議會。[5]1809年拿破崙佔領西班帶來民主風氣,舉行中央議會,所有殖民地都有代表席位。1820年1月西班牙爆發革命,國王費南迪七世宣布恢復國會及1812年憲法。1822年10月菲律賓選出3名代表去西班牙出席國會。[6]這改變多少是受美國革命影響所致,也可作今天中港關係的思考。
更多學者指英是為自由貿易而向清動武,是没深入研究歷史的胡謅,1651年英頒布《航海法》,規定北美殖民地商品只能由英船運送。1660年進一規定所有進出美殖民地商品只能由英船運送,奴隷貿易也是,即使最後目的地是歐洲也不能例外,而且要繳付關稅才能進口,[7]這是那門子自由貿易呢。另所謂中國閉關自守拒絶貿易又是胡謅,當時中國在北方與俄及中亞有大量合法貿易,尚有中印、中日和中越貿易,又多番僱用歐洲商船從泰國運米到中國。
因此在此引用胡適的:「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送給那位涉事談鴉片的老師。龍少補充一句給其他附和評論者,不要人云亦云
總結
龍少參加反國安法的街站,戰友寫的標題借用試題的語法,《國安法「利」多於「弊」嗎?》,街坊上前問我們是否支持國安法,可見此語法的誘導性!
在此向愛國者忠告,只強調恥辱而不自省,會走上納粹的道路自取滅亡。
借用1864年美國流行的《洋基勝利之歌》Ynkee Doodle Dndy,新國歌〈黑人之歌〉來結束此文。
洋基不復存在,
丟了名字和崗位,
黑人佔了他的位子,
還偏好雜種。
合唱:黑人大流行,
漆黑的外脛骨又彎曲,
「忠誠」者都必須
向黑人鞠躬。
白種人在水平以下,
缺少豐富色彩,
給我們黑如焦油之物,
給我們「老達荷美國」。
合唱:黑人大流行
厚厚嘴唇美得要命,
卷曲髮的頭很壯觀;
還有啊,它的腳太好,
好到腳跟向外長。
合唱:黑人大流行
(完)
龍少爺
30.05.2020
[3] 李慶餘著:《美國史》(台北:三民,2008),第22頁。希爾著:《美國革命》(台北,麥田,2000),第41-45、77-78頁。神野正史著:《美利堅合眾國的誕生》(新北:檮葉林,2016),第168-17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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